海上马拉松
当船长夏尔·戈德赫里埃准备扬帆起航参加第四赛段时,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。一年前,东风队的第一次远洋实战训练就选择了从三亚航行至奥克兰。现在,东风队将再一次挑战这段航程,向名副其实的“帆船之都”奥克兰挺进。
“连续两个赛段取得第二名,然后再以第一名的成绩抵达我们的母港三亚,这个结果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。”夏尔回忆道,“现在面临的压力是,如何能保持目前取得的优势。”
前面两个赛段中,东风队都进行了大规模的船员调整。即将从三亚出发的东风队肩负的使命感更加强烈,决定让经验丰富的法国远洋航海导航员埃尔文·以色列将接替帕斯卡·毕德戈里的工作。
前往新西兰的航程总计5264海里。船队们一开始在中国南海就遇到了扑面而来的大风,一路伴随船队们到达菲律宾群岛以北,随时都有损坏器材的可能。
前往吕宋海峡时,海面上波涛汹涌,东风号保持领先,其他船只紧随其后。最早受伤的是杨济儒,正在甲板上工作的他由于东风号在海面上严重颠簸,前后被大浪甩出去三次。所有的导航员都知道,一旦驶过菲律宾群岛的顶端就有机会选择脱离大部队,向东北方向航行,进入更为有利的风区离岸行驶。东风队船长和他的新任导航员在两种路线之间纠结着,最后决定“以不变应万变”,留在大部队中。而此时,布鲁内尔队和爱生雅队则改变了航向。
接下来的几天,两支向北航行的船队比在南线航行的船队速度要快2至3节。更令人郁闷的是,他们领先的优势不断增加,布鲁内尔队甚至跃居首位。东风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。与此同时,船上的大前帆升降固定锁扣突然崩裂,巨大的帆布从主桅上落下来,部分升降索甚至划进桅杆内部导致大前帆无法再次正常使用。
不幸的是,这一事件只是东风队不幸遭遇的开始,彼时正是中国的农历新年。布鲁内尔队以100多海里的优势继续领跑,而夏尔船长带领的东风队则跌落到最后一名。升降索故障后的第三天,主桅杆滑轨第三次与桅杆部分脱离。“对我们来说,后果是灾难性的。”夏尔怒气冲冲地说。
船队进入赤道无风带后,东风队逐渐开始赶上爱生雅队和曼福队,这使得船长的情绪好了起来。结果证明东风队选择靠
东的位置航行是正确的决定。赤道无风带逐渐被一个强烈的西北气旋取代,布鲁内尔队的领先优势渐行渐远。
尽管曾经落后并遭遇双重器材故障,但中国船队再一次取得了领先,重新燃起了获胜的希望。离开终点只剩下500海里,各赛船之间的差距最远也只有52海里。阿布扎比队在东风队3.5海里开外的地方觊觎,曼福队则全力追赶被落下的12海里差距。
这三支船队逐渐与后面的船只拉开了距离,比赛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程度。东风队好几次在死气沉沉的云团下停滞不前,让船长夏尔和船员们急得简直要发狂。一片云彩彻底挡住了东风队前进的步伐,无风被困30分钟后,本来领先的东风队付出了代价。曼福队最终在夜色中取得了本赛段的胜利,而伊恩·沃克带领的的阿布扎比队则抢到了第二名。东风队名列第三,船员们心中满是苦涩的失落感。
经过20天的海上航行,曼福队比阿布扎比队早四分钟到达终点,而阿布扎比队则比东风队早了四分钟。
杨济儒领教中国南海的威力
第四赛段的天气十分恶劣,大浪不断拍打着东风号,正在值班工作的杨济儒三次被铺天盖地的海水从摇把上甩了下来。其中一次,他的脸朝下直直地摔在了下风甲板突起的地方,身上被撞出了瘀青。
“前三天真的非常艰难。”他说,“大浪能让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‘飞起来’。我们都有不同程度的晕船。”
“我没事儿。我不停地吃晕船药,尽量不呆在船舱里。那几天里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。大家在视频里只看到我摔倒了一次,但实际上我摔倒了三次。这没什么大不了的。海上的男人嘛,早已经习惯了。不过,老实说,我吃饭的时候嘴巴真的很痛。”
前往菲律宾群岛北端的航程中,杨济儒不是唯一受伤的船员,还有几个船员也不得不承受着由于东风号的剧烈晃动而造成的伤痛。
